印度土兵大起义

准备将来的转型，中国人最需要仔细研究的几个国家和地区，又恰好是中文圈最不遗余力妖魔化与逆歧视链鄙视的地区：“恶邻”日本，“阿三”印度，曾属奥斯曼帝国和莫卧儿帝国管辖的伊斯兰地区。这些地区一波三折的历程，是对中国人最富启示价值的历史样本。

莫卧儿帝国(Mughal Empire)始于1526，明嘉靖五年。是年海瑞12岁。开国皇帝巴布尔(Babur)是突厥蒙古人。靠中亚乌兹别克支持，打进印度做了皇帝。据说他登基后，不止一次缅怀中亚大浴缸和基础设施。甚至表示若能回中亚当一方诸侯，宁可印度皇帝不做。 有点像北京中石油高管后悔去非洲当了国王。

图：巴布尔皇帝

东印度公司(East India Company LTD) 1608年, 也就是万历36年在印度古杰拉特邦（Gujarat）登陆。 开始在印度大展拳脚的转折点是1757年也就是乾隆22年。 那年此前东印度公司所属的武装英国在帕拉什(Palashi)也叫普雷西(Plassey)大捷。我们此前介绍过。

图：东印度公司

为什么在西方，仇穆在受过良好历史教育的学界没有市场？ 因为西方跟穆斯林打交道时间很长。阿拉伯帝国，奥斯曼帝国，莫卧儿帝国，这些帝国的富庶，文化在西方上层社会记忆中打下了十几个世纪的深刻烙印。加上海量文献文物佐证。 十字军东征的参与者，多为冲着伊斯兰世界财富去的底层贫苦子弟。

历史上诸如传教士绑架孩子挖心炼药，穆斯林达到比例就灭绝周围文化之类普及化危言耸听，或者什么伊斯兰都在石器时代底层语汇，都是需要一个庞大的低信息低就业人群（Low Information Crowd) 充当舆情员，怀揣贫下中农朴素执拗，愤世嫉俗来接力传播。

莫卧儿帝国就是个在西方人心目中富得流油的穆斯林国家。 那时，不少欧洲贫苦人家子弟跟着船队，来莫卧儿帝国谋生。东印度公司的扩张，带来了一船又一船憧憬着改变命运的年轻书记员(writer)。当时书记员是东印度公司初级职员。招收的最高年龄是十六岁。

送到印度后，书记员会接受短暂培训。尽可能掌握孟加拉语, 波斯语等本地语言。同时学会会计做账写公文。 印度炎热，疫病流行。当时书记员平均在印度只能幸存两年。至今，印度埋有大量当年东印度书记员的骸骨。有估算，80%的书记员都活不过18岁。

但活下来，身体里产生足够抗体的，都会从此走向飞黄腾达。干到30岁，实现财务自由，回英国从此衣食无忧，还花钱选上议会议员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东印度公司薪资微薄。靠死工资发不了财。但公司允许员工和当地印度商人做买卖。印度提供给世界的实在太多了。

但活下来，身体里产生足够抗体的，都会从此走向飞黄腾达。干到30岁，实现财务自由，回英国从此衣食无忧，还花钱选上议会议员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东印度公司薪资微薄。靠死工资发不了财。但公司允许员工和当地印度商人做买卖。印度提供给世界的实在太多了。

在南非的钻石被发现前，印度是全世界最大的钻石产地。光孟加拉就有一百万部织机。印度出产的纺织品从棉布到丝绸都畅销欧洲。印度还是各种香料，奇花异果最大产地。

那会的东印度公司书记员群体就是全世界最早最大的带货党。 只要搞来好东西，打包寄回英国，一来二去就财务自由。东印度公司那点死工资就是平时饭钱。 英国即时规定东印度公司书记员都要立遗嘱，也防止了每场大疫都带走一批书记员，留下海量无主财产。

在印度工作的东印度公司员工正值青春年少。许多人与印度姑娘坠入爱河。 今天英国作为档案保存的大量的东印度公司员工遗嘱中，写于1760年代的三分之一以当地印度姑娘为受益人。以后的年代，这个比例逐步递减。很多印度姑娘就是跟东印度员工做买卖的商贾之家千金闺秀。

在印度工作的东印度公司员工正值青春年少。许多人与印度姑娘坠入爱河。

今天英国作为档案保存的大量的东印度公司员工遗嘱中，写于1760年代的三分之一以当地印度姑娘为受益人。以后的年代，这个比例逐步递减。很多印度姑娘就是跟东印度员工做买卖的商贾之家千金闺秀。

黑斯廷斯回东印度公司并步步高升，最后成为印度首任总督的那些年，开启了英国与印度双向融合的黄金时代。 这也是詹姆斯瓦特（1736-1819）改良蒸汽机，工业革命逐步在英国启动的时代。

图：詹姆斯瓦特（James Watt)

1707即清康熙46年，英格兰苏格兰议会通过合并法案（The Acts of Union）英格兰苏格兰合并为大不列颠(Great Britain)。 当时英格兰的财富是苏格兰36倍。但苏格兰却有5所大学，而英格兰仅两所。和英格兰合并带来滚滚商机，苏格兰经济爆炸性增长。苏格兰名城格拉斯哥成为对美洲贸易的枢纽。

奔涌而来的财富，拉开了著名的苏格兰启蒙运动（Scottish Enlightenment）的序幕。我们今天熟知的大卫·休谟(David Humes)，詹姆斯·赫顿（James Hutton)， 亚当斯密(Adam Smith)等都是苏格兰启蒙的代表人物。

图：亚当斯密(Adam Smith)

图：詹姆斯赫顿

图：大卫休谟

印度给英国带来无尽的财富，英国给印度带来了苏格兰启蒙的新思想新理念。许多中国人喜欢讥讽印度发展落后。 实际上，相对人脉积累，物质的变化要快得多也容易得多。最珍贵的外交，政治与商业的人脉必须隔代养成。积累难度最大，却对秩序能力贡献远大于包括金钱在内的物质。

这种人脉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交易关系，也不是义利相合的一时联盟，而是血浓于水的政治外交商业家族之间多少代的水乳交融带来的信誉文化的认可，以及他们之间交流特有的文化密码。 这一方面，中国，甚至日本无法望早在康熙年间已经全面向西方开放的印度之项背。

印度给英国带来无尽的财富，英国给印度带来了苏格兰启蒙的新思想新理念。许多中国人喜欢讥讽印度发展落后。 实际上，相对人脉积累，物质的变化要快得多也容易得多。最珍贵的外交，政治与商业的人脉必须隔代养成。积累难度最大，却对秩序能力影响远大于包括金钱在内的物质。

这种人脉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交易关系，也不是义利相合的一时联盟，而是血浓于水的政治外交商业家族之间多少代的水乳交融带来的信誉文化的认可，以及他们之间交流特有的文化密码。 这一方面，中国，甚至日本无法望早在康熙年已经全面向西方开放的印度之相背。

许多英国人和印度人共结连理。他们的后人被称为Anglo-Indian people, 昂格鲁印度人(图左）。时至今日，仍有许多英国人后裔住在印度。

图：小昂格鲁印度人和来自英国的母亲

英国也有大量跻身上层的印度后裔。最著名的就是今天英国首相里希苏纳克。(Rishi Sunak)

印度人也在交往中积累起丰富的英国商界人脉，熟悉了英国的商业贸易司法操作。 许多英国人热心学习印度文化。黑斯廷斯本人就精通梵语。能阅读古代梵语典籍。那个时代人们会看到印度女主人身着纱丽，优雅地用刀叉品尝西餐。男主人是英国人，在华丽的阿富汗地毯上，与来客吃着手抓饭品着茶，畅谈着印度哲学。

不过，花无百日红。随着更多的英国人，尤其是东印度公司新员工和传教士到来，形势正悄悄变化。 基督教加尔文宗强调因信生义。 我曾百思不得其解。阅读了英国在印度历史后，开始有所顿悟。一定是耶稣在短暂停留人间的33年里，无数次目睹太多各种用力过猛，按自己意愿设计制度，标识好人坏人。

新约保罗就多次制止各种类似挺以纠察队抓哈马斯同道那样的清理阶级队伍。大家悠着点。别老是按照自己意愿改造世界，肃清混入队伍的恐怖分子同道。 此外，数千年间，人类打着上帝的旗号推销各种设计的执着，真理在握的武勇，以及据此施工的理想国无一例外墙倒屋塌的豆腐渣惨状，谁看都心惊胆战。

战天斗地按自己意愿改造一切是人之本性。不到一地鸡毛不会罢手。英国人也不免俗。 往大说，跑步进入完美人间的愿望越迫切，构建人间天堂越是只争朝夕，恐怖分子越是铺天盖地。 往小说，爱得越深，责任感越大，往往占有欲越强，对方提出一刀两断越来得快。

战天斗地按自己意愿改造一切是人之本性。不到一地鸡毛不会罢手。英国人也不免俗。

往大说，跑步进入完美人间的愿望越迫切，构建人间天堂越是只争朝夕，恐怖分子越是铺天盖地。

往小说，爱得越深，责任感越大，往往占有欲越强，对方提出一刀两断越来得快。

来到印度的英国传教士和军官越是深深地爱上了这片土地，越是无法忍受印度的种种不完美。 想来想去，根子就在信仰上。

印度教三大神包括湿婆（Shiva) 美丽的湿婆神是破坏之神。类似中国哲学不破不立的命题。

图：湿婆（Shiva）

印度人都去神庙，朝拜湿婆。能不被湿婆带坏吗？ 正本清源，在地狱大门口拦下印度人民，就必须赶紧从传播福音着手。于是新的传教士更是如潮水到来。

问题是各地千百年都有各种约定俗成。 不出门的印度阿公阿婆惊恐地发现他们不听话的孙辈不仅有了各种闯祸的新手段，还有各种闻所未闻的奇谈怪论带来犟头倔脑，顶嘴犯上的理直气壮。

忍无可忍村民凑到一起，经过认真讨论，综合各方面意见，一致认定坏就坏在天天在孩子们面前贬低印度教，撺掇着孩子们改换门庭的传教士身上。

传教士们一片美意顿时被戳穿为魔鬼使者，蓄意来坏老规矩的鬼魅伎俩。

长老们群情激愤，刺激着激烈反对甚至仇恨传教士和印度基督徒的恐怖分子团团伙伙以远快于先进思想学习班的速度疯长。印度版义和团雨后春笋。

以拯救印度本地土兵灵魂为己任的英国军官知难而上，在带兵出操时开始大声朗诵圣经片段。 不知道那时的印度版圣经是不是也翻译得跟今天的中文版圣经一样用词清奇。每次听到中文版圣经，深感能把圣经译成这样，居然挡不住信众蓬勃增长，妥妥的神迹见证。 据历史记载，英国人越努力，印度人越反弹。

以拯救印度本地土兵灵魂为己任的英国军官知难而上，在带兵出操时开始大声朗诵圣经片段。

不知道那时的印度版圣经是不是也翻译得跟今天的中文版圣经一样用词清奇。每次听到中文版圣经，深感能把圣经译成这样，居然挡不住信众蓬勃增长，妥妥的神迹见证。

据历史记载，英国人越努力，印度人越反弹。

不过英国人也开始对印度人的冥顽不灵不再爱与包容。 随着双方恶感与日俱增。到了1848年以后，东印度公司员工的遗书里面已经几乎看不到印度姑娘作为受益人了。

事后英国历史学家戏称，这是上帝打断了英国与印度的融合。所谓上帝打断暗讽英国传教士，尤其是福音派传教士用力过猛，适得其反。 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已经转世来到中文圈传播田园基督教，主办家庭教会，或者在美国组建各类一唱几句赞美诗就声泪俱下涕泪纵横的中文堂。

今天我们赞叹英国对香港，乃至其他地区无为而治，不积极改造当地文化，却治绩斐然。与其说这是英国人智慧独特，不如说他们在印度教训实在太深刻。 和伟大中华区别在于，英国人关于人定胜天的信念与热情远逊伟大的中华民族。同样用力过猛，折戟沉沙。英国人选择知难而退，立法标出危途。

而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却愈挫愈勇。越失败，越是卧薪尝胆，以待卷土重来。因义和团被几乎全世界列强暴揍后，再接再厉，搞出了北伐军各地轮暴西方使团女眷的爱国壮举。在朝鲜力敌联合国军后，改革开放过上几天好日子，又开始急于为人类指明方向，吓得各国纷纷入会地区联盟，围追堵截。

而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却愈挫愈勇。越失败，越是卧薪尝胆，以待卷土重来。因义和团被几乎全世界列强暴揍后，再接再厉，搞出了北伐军各地轮暴西方使团女眷的爱国壮举。在朝鲜力敌联合国军后，改革开放过上几天好日子，又开始急于为人类指明方向，吓得各国纷纷入会地区联盟，围追堵截。

相比之下，与中文圈盛传相反，穆斯林却并非到处以改造异教徒思想为己任。比如莫卧儿帝国治理印度，对于宗教问题几乎是不闻不问。这样无为而治的穆斯林帝国历史上比比皆是。

英国传教士和军官改造群众的咄咄逼人，让印度人实在吃不消。  双方势同水火。借助一个偶然事件，仇恨的岩浆终于在1857年喷发。

事情还要从久负盛名的帝国坟场阿富汗说起。 阿富汗在17-18世纪可是个好地方。这个著名外伊朗美女之乡曾是莫卧儿帝国在帕米尔高原的夏宫。遍地珍馐美馔，奇花异果。 喀布尔更是人物繁盛之地。时至今日，印度仍然对喀布尔以南的的地方有巨大文化影响力。

随着步入中年的莫卧儿帝国兵锋不再，觊觎大好河山已久的各路豪杰纷纷崭露头角，趁势而起。阿富汗成为帝国第一块倒下的骨牌。18世纪初，波斯萨菲王朝政争激化扩散。慢慢把远在莫卧儿边陲的帕米尔花园变成英雄逐鹿的四战之地。而莫卧儿帝国数百年攒下的如山宫廷财富，更让急着筹饷的各路军头馋得夜不能寐。

1738，波斯萨菲王朝内争纷起。同时萨非王朝内部，涌现了一位跟各派与新崛起的俄罗斯与奥斯曼土耳其周旋数十年，远交近攻，纵横捭阖，崛起于微末，凭借卓越的军事天才，赫赫战功，和铁血手腕，最后登上萨非王朝权力巅峰的西亚军事强人那迪尔沙(Nader Shah)，夺取阿富汗南部重镇坎大哈。 次年二月，在德里北部110公里的卡尔纳尔(Karnal)取得大捷。 德里北大门洞开，那迪尔沙长驱直入。

图：那迪尔沙(Nader Shah)

那迪尔沙大军一进德里，直扑皇宫。莫卧儿数百年积攒尽入囊中。 据说那迪尔沙班师波斯，押着掳掠来的莫卧儿财宝，足足一万大车。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

夜袭那迪尔沙回波斯车队，成为沿途北印度贫下中农改变人生命运的一项全民运动。 即使有各地人民群众鼓足干劲，挖空心思制造跑冒滴漏，最后运到波斯的莫卧儿财宝居然还有满满8000大车。

曾经不可撼动的莫卧儿帝国经此一劫，更加一蹶不振，江河日下。 1747年那迪尔沙死于刺杀。

杀死那迪尔沙的是他的一位堂兄弟。刺杀者在手刃那迪尔沙之后，纵乱兵入那迪尔沙宅邸放火焚烧，大肆劫掠。

混乱中保全了那迪尔沙全部女眷的卫队长杜兰尼（Ahmad Shah Durrani）很快在一片混乱中稳住局面，最后建立杜兰尼王朝(Durrani Empire)。曾归莫卧儿的今阿富汗全境和巴基斯坦大部易帜。

图：杜兰尼（Ahmad Shah Durrani）

帕米尔高原一代雄主杜兰尼1772去世。 潘多拉魔盒一打开就再也关不上。 他身后英法一直继续扶植代理人。为力挺自己的跟班小弟，英国1838年赤膊上阵，出兵阿富汗，直接卷入阿富汗王位之争。史称第一次英阿战争。

代表英国参战为东印度公司武装。 英军先胜后败，1842年退出时遭受重创。其原因，除阿富汗冬季严寒，后勤困难，更重要的是竟然是当时阿富汗军的火枪射程比英军远。

东印度公司开始痛定思痛，秣马厉兵准备有朝一日一雪前耻。1850年代，全面换装新式恩菲尔德来复枪。 当时的来复枪需要从前膛装弹，很不方便。为解决这一问题，东印度公司给士兵配发润滑油。

东印度公司武装除军官，主要有各地土兵担任。史称西婆依（Sepoy) 西婆依源于波斯语，原指莫卧儿帝国步兵(图）。 到了18世纪，英国东印度公司给自己招募的土兵一大堆各种称呼。最流行的就是西婆依。

东印度公司马德拉斯西婆依连队士兵

时值英印矛盾白热化，一则谣言开始在东印度西婆依中蔓延，那就是新式恩菲尔德来福枪装弹用的润滑油实际上是猪油，还需要士兵咬一下才能使用。 这对于无论笃信印度教还是伊斯兰的西婆依都万难接受。 事后历史学家发现，其实东印度的白人官兵也很难接受。

所谓润滑油要嘴巴咬多半是某些只顾传教，改造印度人民思想，工作时候粗枝大叶的东印度低级文官拆烂污搞出来的劣质使用说明。

但运气来了，门板也挡不住。好运霉运一样。1857/5/10，北方德里附近密拉特(Meerut)西婆依首先抗命。而那支部队是东印度武装的忠诚精锐。 各地西婆依响应。东印度公司措手不及。很快西婆依汇集成大军攻入德里。史称印度土兵大起义，西婆依大起义(Sepoy Rebellion)，甚至被印度民族主义者拔高为第一次印度独立战争。

此时莫卧儿帝国已是风烛残年，朝局飘摇，群雄并起。 已近耄耋的末代皇帝巴哈杜尔沙（Bahadur Shah Zafar，1775-1862）实际控制区仅仅是德里老城和周围很小一块地方。

图：巴哈杜尔沙（Bahadur Shah Zafar，1775-1862）

不过巴哈杜尔沙恐怕是人类历史上最窝囊的开国君主了。一上来，西婆依起义军就揪出巴哈杜尔沙身边52名来自欧洲的宫廷近侍，集体在皇宫的菩提树上绞决。 据说这样是为了逼着老皇帝坚定革命意志，让他只好跟着革命群众一路走下去。

出身贫苦的西婆依起义军进了德里，可真是叫花子闯进花花世界。到处的珠宝女人抢不够，没功夫考虑治国，先捞再说。 为了不熄灭西婆依起义军革命热情，让西婆依继续爱戴老皇帝居然对西婆依打家劫舍，欺男霸女表示支持。西婆依滥杀英国妇女儿童及英军伤兵，被英国报纸披露，引起了英国全国公愤。

出身贫苦的西婆依起义军进了德里，可真是叫花子闯进花花世界。到处的珠宝女人抢不够，没功夫考虑治国，先捞再说。  

为了不熄灭西婆依起义军革命热情，让西婆依继续爱戴老皇帝居然对西婆依打家劫舍，欺男霸女表示支持。西婆依滥杀英国妇女儿童及英军伤兵，被英国报纸披露，引起了英国全国公愤。

猝不及防中缓过神的东印度公司很快找到了西婆依大军致命弱点。 当时英国只让西婆依最高干到军士长。西婆依虽然人多势众，但没有人干过高级军官。 他们不懂后勤，没有丝毫战略头脑。各路人马互不统属。底下更是只顾劫掠，军纪败坏，乱作一团。

而除了火热的革命中心德里和西婆依大军攻占的德里周围数省和阿瓦德(North-Western Provinces and Awadh)，印度其他地方总体平静。

不仅如此，靠近阿富汗的地方军阀还愿意借兵给东印度公司。 他们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瘦死骆驼比马大。传说中德里宫廷还残存不少几代莫卧儿帝国奇珍异宝。 加上谁都说德里女人如花似玉。这些都让地武装心痒难耐，跃跃欲试，正好勤王平叛出兵，借机大捞一把。

喘息甫定的东印度公司很快转守为攻夺回主动。 1857年7月，北方邦首府坎普尔(Kanpur)首先被东印度公司攻陷。9月下旬，东印度公司破德里。 老皇帝巴哈杜尔沙躲进城里莫卧儿帝国第二代君主传奇皇帝胡马云（Humayun, 1530-1540, 1555-1556，左图）的陵墓（右图）。 到1859年西婆依起义被全境肃清。

喘息甫定的东印度公司很快转守为攻夺回主动。 1857年7月，北方邦首府坎普尔(Kapur)首先被东印度公司攻陷。9月下旬，东印度公司破德里。 老皇帝巴哈杜尔沙躲进城里莫卧儿帝国第二代君主传奇皇帝胡马雍（Humayun, 1530-1540, 1555-1556。

图：莫卧儿皇帝胡马雍

图：胡马雍皇陵

入城东印度公司武装对起义部队进行了残酷的报复。 史载，英军将领尼尔（James George Smith Neill）就处决了数千西婆依降卒。 英军在各地逼迫穆斯林和印度教的西婆依降卒吃猪肉和牛肉。甚至让他们舔食地上其他西婆依士兵留下的鲜血。

图：尼尔（James George Smith Neill）

大量的关于英国妇女遭受西婆依性侵的报道充斥英国报纸。朝野大哗。群情激愤中，一些清醒的声音开始出现。 伟大的革命导师卡尔马克思就曾指出，这些耸人听闻的指控缺乏可靠的证据。英国政府时候专门组织深入调查。结论是大多数关于性侵的指控不可信。

率领一支轻骑兵第一个冲入皇宫，后又在胡马云皇陵抓获老皇帝的英军上尉霍德斯顿（William Stephen Raikes Hodson）命令巴哈杜尔沙交出他被推举出任西婆依起义军带头大哥的两位王子，并在第二天将他们枪毙。 这个霍德斯顿日后成为英军推广卡其军装的重要推手。

图：霍德斯顿（William Stephen Raikes Hodson）

1858年8月，英国议会通过1858印度管辖法（Government of India Act）政府收回了东印度公司对印度的管辖权。 1858年11月1日，英国维多利亚女王颁布谕旨，许诺印度人将享有同大英帝国其他子民同等的权利。

到1859年西婆依起义被全境肃清。

被霍德斯顿俘虏的巴哈杜尔沙皇帝遭到英国的审判，罪名是煽动叛乱，协助支持屠杀基督徒。 不过因为老皇帝投降时霍德斯顿答应巴哈杜尔沙不会让他坐牢。 最后巴哈杜尔被流放缅甸仰光。1862年巴哈杜尔沙客死他乡，享年87岁。 1874年东印度公司解散。

1857西婆依大起义为一段由莫卧儿帝国和东印度公司共同书写的历史画上了句号。

西婆依大起义被东印度公司残酷镇压。然而，我们可以对比一下同时代的太平天国起义。西婆依大起义历时三年（1857-1859）。

太平天国起义从1850年持续到到1864年。最后一支太平军直到1871年8月才被肃清。西婆依大起义并没有在全印度造成全面的人道灾难。数以千计的平民和西婆依惨死于战乱。

图：太平天国

太平天国起义造成了2000-3000万人死亡，人口素来高密度的苏南浙北有些地方出现百里无人烟的状况。西婆依大起义之后，大英帝国剥夺了东印度公司对印度的管辖权。最后，撤销了东印度公司。并且承诺给予印度人和其他英国子民同等的权利。

文化无优劣。因为发育的早晚不同，文明却有位阶。